成帝番外：折翅的飛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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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帝番外：折翅的飛燕
公元前33年，竟寧元年五月，元帝駕崩。六月，太子劉驁即皇帝位，史稱孝成帝。七月，大赦天下。
劉驁是元帝的長子，宣帝也很喜歡這個嫡長孫，為他取名為驁，字太孫，經常帶在身邊。母以子貴，元帝即位後，他的母親王政君被冊封為皇後。其父王禁元帝時期被封為陽平侯，王禁薨後，長子王鳳嗣侯，並封為衛尉侍中。至成帝即位，尊王皇後為太後，王鳳又被封為大司馬大將軍，官至尚書，輔政大臣。王氏之興自鳳始，一日封五侯。
之前劉驁做太子的時候，居住在未央宮北面的桂宮，有一次接到元帝的急召，不敢走中間馳道入宮，而是出桂宮龍樓門，順西城墻走，來到直城門，才過中道入未央宮。去遲了，元帝問起，具實回答，元帝大悅，誇讚他守禮尊聖，並且下令允許他走中馳道。後來雖然他聲色犬馬，整日花天酒地，而二皇子劉康有才藝頗得元帝欣賞，元帝還是沒有將他廢除太子之位，而將劉康封為定陶王，出京就國去了。
劉驁即位後的第二年，改年號為建始，這一年他十九歲，正是年輕好玩的年紀。而舅舅王鳳管制極嚴，並沒什麽機會游玩，到得建始二年，才將大司馬車騎將軍許嘉之女，立為皇後。許皇後雖然生得美貌，但王家欲與許家爭權，向劉驁編派了許多她的不是，而她為劉驁所生的一子一女均早夭，她便失寵了。
劉驁喜歡美女，於是即位後進宮的班少使成為他的新寵，並馬上被封為了婕妤，還為她擴建宮殿。後來班婕妤也為他生下一個男孩，卻仍然逃不過早夭的命運。劉驁有一次在後庭游玩，邀請她同乘一輦，她義正辭嚴地拒絕了，以先賢及昏君諷諫，自此，成帝對她無比敬重。
身邊少了玩樂知己的劉驁是耐不住寂寞的，他效仿諸位先帝也開始寵幸男子，這時王鳳已病死，沒有人再能管住他了。王鳳死之前將侄子淳於長、王莽托付給太後，淳於長得以面聖，以自己的善揣聖意得到劉驁喜愛，成為他的第一男寵。班婕妤為了讓他遠離淳於長，親自為他挑選侍者李平。劉驁招幸後，果然喜歡，將李平賜姓為衛，並封為婕妤。
但是好景不長，富平侯張放攜母敬武長公主進京，劉驁看上張放的容貌才情，將他收做男寵，同起同臥，經常私服出宮游樂。為了堵人口實，還將許皇後的妹妹嫁給了張放，只為將他一直留在身邊。直到在陽阿公主家做客時，他被那個從天而降的美人震憾了——
清亮、飄渺的歌聲自上方傳來，是我眼睛發花了麽——仙女散花、下凡？每個女子見到我都是畢恭畢敬，這個女子好特別，竟然爬到我的頭上，倒掛下來。她就是陽阿一定要將我請來一觀的寶貝麽？果然值得一來，原來她不僅歌唱得好，舞跳得更出色，如果剛才是綢帶讓她懸空的，那現在她才是真的在飛了，翻滾的彩綾將她包在中間，騰雲駕霧，翻疊上下，長綾在她手中活了，她就是那飛在雲端的祥燕，完美的舞姿、笑容，為什麽世上如此美妙女子，我今日才得以相見？……
她終於跳完舞了，嬌喘著跪拜在我面前，真是惹人憐愛，我上前扶起她，為她取名為“飛燕”，她睜大了眼睛，是受寵若驚了吧。看著她面泛紅暈，我將她拉入席，坐在身旁，越看越喜歡，我要將她帶回宮，她是我一個人的了。張放喝醉了，也好，今夜我有美人在旁，讓他自己好好歇著吧。
回到宮中，飛燕她果然還是處子之身，嬌羞無比。她柔軟的身體、迷人的體香、盈盈堪一握的纖腰、修長的大腿、絲般的皮膚……哪一樣都讓我癡迷不已，她是我的了，上天專為我準備的。看著她在懷中熟睡，濃密、纖長的睫毛隨呼吸起伏，我忍不住吻了又吻，有鹹味，她哭過了。美人，我會對你好的，不會讓你受委曲的。可是她被我吻醒後，第一句話卻是勸我離開張放。又是一個班婕妤，我氣極，撇下她獨自離去。
可是一整天眼前總是她的笑容在晃，從來沒有誰這樣讓我牽掛在心。晚上再見到她時，她雖不再提及張放，可是眼中的失望卻讓我不忍心不答應她。奇怪的是，張放今日一見到我，竟然吃醋了，非要我把她送出宮不可。罷了罷了，我既已有她，就讓張放走吧，母後、大臣終日啰嗦，我也膩了。告訴她張放出任北地都尉後，她的笑容果然多些了。
原來她還有個孿生妹妹，寄宿民間，天下如此絕色竟然有二，懷著好奇之心，我馬上將那個叫合德的女子接進宮來。果然容貌相似，可是風韻卻差別很大。飛燕清麗脫俗，惹人憐愛；合德柔媚多情、更有情趣，如此善於取悅，定然不是處子之身了，可嘆她還假意點了朱砂來掩飾。哼，真是多此一舉！
飛燕果然不負我給她取的這個名字，看她踮起腳尖在寸尺玉盤上翩翩起舞，讓我一次又一次為她提心吊膽，生怕她再“乘風仙去”，此高超的技藝真不是常人可消受得了的。我要為她建造最美麗的宮殿、供她跳舞的高臺。昭陽宮，希望可以化去她心中的冰冷，對我再熱情些，曾問過她為何如同石頭一般不懂回應，她只笑答“人非草木”，也許她還是對我有情的，是細水長流般的愛吧。
她美麗、善良、多才、疼愛妹妹，卻總讓我這個至高無上的皇帝仍覺得她高不可攀，莫非她真的是天上的仙女？我要封她做我的皇後，只是我該拿許氏怎麽辦呢？
飛燕她竟然懷了我的骨肉，這是天大的喜訊，她一定不會再飛回天上去了。為了不讓她動了胎氣，我不再讓她侍寢，但對她越發思念，看著她的肚子一天天長大，我仿佛看到了皇兒在叫我父皇了。皇弟定陶王的兒子都已經八歲了，可我卻還沒有兒子，希望飛燕她能為我產下皇長子吧。
宮中還有一個王美人同時有了身孕，後宮該熱鬧起來了。可是王美人好好的突然小產了，有人告密說是許後她在宮中媚道祝詛，才使王美人小產的。這婦人好歹毒的心，我正愁沒借口拿掉她，她倒送上門來了。下令拿人，她抱著我的腿大呼“冤枉”，並且告訴我飛燕懷孕是假，奪寵是真，還拿出飛燕帶血的衣物，這會真的嗎？我要飛燕與她當面對質！
還好我沒有做出讓我後悔之事，這歹毒的許氏，害了王美人不說，還讓我的飛燕也小產了，若不是合德一語點醒我，我幾乎被她欺騙。後來嚴加審問，原來舅舅王鳳當年得病身死也是她的“功勞”，這等失德之人，留著何用，若不是飛燕百般勸阻，讓我念及昔日夫妻情份，定將她同她姐姐一並處死了。好了，皇後之位經過這一折騰，終於空出來了，只等我的飛燕坐上去了。
母後果然不同意，聽說合德遣淳於長前去說項，她倒是很向著姐姐，盡心扶持，真是善解人意的丫頭，越來越讓人喜愛了，飛燕為後，我也一定不會虧待了她。氣的是母後一直不松口，這淳於長真是中看不中用。正待再想它法，這天母後突然召我前去，允了飛燕封後的事，她竟然回心轉意了！我得讓人再為飛燕建一座附合她皇後身份居住的宮殿，前所未有的豪華，讓天下人都知道，她才是我真正愛的皇後！不過這得瞞著她，我想看看她最後知道時驚喜的表情，哈哈哈……
一切終於水到渠成，下個月她就要成為我的皇後了，依照祖制，這個月我不能再讓她侍寢，昭陽宮不能再去了，很久沒有一個人睡過了。張放，突然非常想念他，他會恨我麽？封後大典，讓他提前回來吧。馬上修書一封，密傳他進京，與他敘敘舊，解我寂寞之心。
再見到他，依然風度翩翩，北寒之地只是讓他略為消瘦了些，更成熟了。我的美人，好好陪陪我吧，我們三年未見了。大典上的飛燕端莊，有些緊張，可是我卻沒有多看她，張放擠在人群中，還是那麽顯眼，如果他們二人能平和相處，那該多好。
我真是傻，居然被騙了！原來我的皇後並不恨張放，還與他做出那茍且之事，我最愛的兩個人居然同時背叛了我，我顏面何存？！一定要把他們挫骨揚灰，方能解我心頭之恨！合德也跪下求我，勸我暫時先放過她姐姐。她說得對，如果事情鬧大了，更是無法挽回，家醜不可外揚，我這個皇帝做得真是窩囊，要就此放過他們嗎？原以為他們會哭著認錯，求我原諒，發誓再也不背叛我，可是他們竟然還在那裏眉來眼去，我不想再看見他們，都給我滾開！手中還捏著要送她的夜明珠，送什麽送，看我摔了它！
合德追著我出來……我粗暴地要了她，她嚇壞了，可是還是默默地承受著，原來我身邊還有她，我不是孤家寡人……為什麽一樣的容顏，卻懷有不一樣的心，我愛的她，對我的愛視如糞土；我看不起的她，卻對我不離不棄……原來，上天為我準備的不是飛燕，而是合德，是我弄錯了。合德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，我發誓除你之外，不再碰其他女人，包括你姐姐，你所有的心願、要求我都會滿足你的，只對你一個人好。
合德真是尤物天生，膚如凝脂、光滑潔白，體香更勝飛燕，不像她那樣瘦，摸上去總怕把她的腰揉斷了，女人果然還是要豐腴些才好。一次無意間看到了她沐浴，那樣的顧影自憐、輕歌自語，優雅的動作、水光映襯的肌膚，春光無限，讓我血脈賁張，原來女人洗澡可以如此誘惑人的。我為她準備了更大的藍田璧玉缸，註入豆蔻之湯，果然更是水光瀲灩、活色生香，每次她浴洗後與她歡好，我總能興奮不已，更甚從前。天吶，失去飛燕，還能擁有合德，真是我之大幸。
說是不想見飛燕、張放，其實是自欺欺人，多少次遙望遠條館，漆黑的殿閣，我忍不住就想過去看看她。張放又被召回過幾次，終是不歡而散，不忍處罰他，放手又心有不甘，身為帝王，原來還有這麽多無奈，想要兩個人竟然如此之難。
五年前的今日，正好是飛燕她進宮的日子，那驚鴻一舞至今仍能清晰回憶起來。一直聽說她在樂府訓練舞伎，把當年的長袖舞傳授諸人，可我卻不想再看，不敢看，怕一觀後又陷入無法自拔。徘徊了許久，我終於還是忍不住踏進了她的殿門，一路禁止宮人的宣報，悄悄地走進了她的寢宮。
她正在洗澡，我還沒看過她洗澡，很久不見，她是否美麗如昔，缺少了愛的滋潤，也許同失寵的諸妃一樣，黯淡失色了吧……她發現了我，我只好走出屏風。好一個出水芙蓉！還是那麽清麗脫俗，絲毫不見歲月的痕跡，根本不像是冷宮中的女人，她不需要我的，沒有我一樣滋潤無比。過去終是過去了，我只想與她重歸舊好，合德她不會怪我吧，畢竟她是她姐姐。可是，飛燕竟然出言不遜，故意激怒我，還嘲笑我出爾反爾，最後從浴盆裏坦然站起，實在讓我忍無可忍！
罷了，隨她去吧，不是我的，也強求不得。不過我不會放了她的，我要她永遠待在這裏，孤獨地陪著我，休想與情人共白頭。人是我的，永遠是我的！飛不起來、飛不走的燕子，就在這裏陪伴我這個孤獨的帝王吧，我的痛，要你完完全全的體會個遍……
我今夜暫時不想再見到那張臉，不去合德那裏了，隨便找個宮殿歇了吧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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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驁是元帝的長子，宣帝也很喜歡這個嫡長孫，為他取名為驁，字太孫，經常帶在身邊。母以子貴，元帝即位後，他的母親王政君被冊封為皇後。其父王禁元帝時期被封為陽平侯，王禁薨後，長子王鳳嗣侯，並封為衛尉侍中。至成帝即位，尊王皇後為太後，王鳳又被封為大司馬大將軍，官至尚書，輔政大臣。王氏之興自鳳始，一日封五侯。
之前劉驁做太子的時候，居住在未央宮北面的桂宮，有一次接到元帝的急召，不敢走中間馳道入宮，而是出桂宮龍樓門，順西城墻走，來到直城門，才過中道入未央宮。去遲了，元帝問起，具實回答，元帝大悅，誇讚他守禮尊聖，並且下令允許他走中馳道。後來雖然他聲色犬馬，整日花天酒地，而二皇子劉康有才藝頗得元帝欣賞，元帝還是沒有將他廢除太子之位，而將劉康封為定陶王，出京就國去了。
劉驁即位後的第二年，改年號為建始，這一年他十九歲，正是年輕好玩的年紀。而舅舅王鳳管制極嚴，並沒什麽機會游玩，到得建始二年，才將大司馬車騎將軍許嘉之女，立為皇後。許皇後雖然生得美貌，但王家欲與許家爭權，向劉驁編派了許多她的不是，而她為劉驁所生的一子一女均早夭，她便失寵了。
劉驁喜歡美女，於是即位後進宮的班少使成為他的新寵，並馬上被封為了婕妤，還為她擴建宮殿。後來班婕妤也為他生下一個男孩，卻仍然逃不過早夭的命運。劉驁有一次在後庭游玩，邀請她同乘一輦，她義正辭嚴地拒絕了，以先賢及昏君諷諫，自此，成帝對她無比敬重。
身邊少了玩樂知己的劉驁是耐不住寂寞的，他效仿諸位先帝也開始寵幸男子，這時王鳳已病死，沒有人再能管住他了。王鳳死之前將侄子淳於長、王莽托付給太後，淳於長得以面聖，以自己的善揣聖意得到劉驁喜愛，成為他的第一男寵。班婕妤為了讓他遠離淳於長，親自為他挑選侍者李平。劉驁招幸後，果然喜歡，將李平賜姓為衛，並封為婕妤。
但是好景不長，富平侯張放攜母敬武長公主進京，劉驁看上張放的容貌才情，將他收做男寵，同起同臥，經常私服出宮游樂。為了堵人口實，還將許皇後的妹妹嫁給了張放，只為將他一直留在身邊。直到在陽阿公主家做客時，他被那個從天而降的美人震憾了——
清亮、飄渺的歌聲自上方傳來，是我眼睛發花了麽——仙女散花、下凡？每個女子見到我都是畢恭畢敬，這個女子好特別，竟然爬到我的頭上，倒掛下來。她就是陽阿一定要將我請來一觀的寶貝麽？果然值得一來，原來她不僅歌唱得好，舞跳得更出色，如果剛才是綢帶讓她懸空的，那現在她才是真的在飛了，翻滾的彩綾將她包在中間，騰雲駕霧，翻疊上下，長綾在她手中活了，她就是那飛在雲端的祥燕，完美的舞姿、笑容，為什麽世上如此美妙女子，我今日才得以相見？……
她終於跳完舞了，嬌喘著跪拜在我面前，真是惹人憐愛，我上前扶起她，為她取名為“飛燕”，她睜大了眼睛，是受寵若驚了吧。看著她面泛紅暈，我將她拉入席，坐在身旁，越看越喜歡，我要將她帶回宮，她是我一個人的了。張放喝醉了，也好，今夜我有美人在旁，讓他自己好好歇著吧。
回到宮中，飛燕她果然還是處子之身，嬌羞無比。她柔軟的身體、迷人的體香、盈盈堪一握的纖腰、修長的大腿、絲般的皮膚……哪一樣都讓我癡迷不已，她是我的了，上天專為我準備的。看著她在懷中熟睡，濃密、纖長的睫毛隨呼吸起伏，我忍不住吻了又吻，有鹹味，她哭過了。美人，我會對你好的，不會讓你受委曲的。可是她被我吻醒後，第一句話卻是勸我離開張放。又是一個班婕妤，我氣極，撇下她獨自離去。
可是一整天眼前總是她的笑容在晃，從來沒有誰這樣讓我牽掛在心。晚上再見到她時，她雖不再提及張放，可是眼中的失望卻讓我不忍心不答應她。奇怪的是，張放今日一見到我，竟然吃醋了，非要我把她送出宮不可。罷了罷了，我既已有她，就讓張放走吧，母後、大臣終日啰嗦，我也膩了。告訴她張放出任北地都尉後，她的笑容果然多些了。
原來她還有個孿生妹妹，寄宿民間，天下如此絕色竟然有二，懷著好奇之心，我馬上將那個叫合德的女子接進宮來。果然容貌相似，可是風韻卻差別很大。飛燕清麗脫俗，惹人憐愛；合德柔媚多情、更有情趣，如此善於取悅，定然不是處子之身了，可嘆她還假意點了朱砂來掩飾。哼，真是多此一舉！
飛燕果然不負我給她取的這個名字，看她踮起腳尖在寸尺玉盤上翩翩起舞，讓我一次又一次為她提心吊膽，生怕她再“乘風仙去”，此高超的技藝真不是常人可消受得了的。我要為她建造最美麗的宮殿、供她跳舞的高臺。昭陽宮，希望可以化去她心中的冰冷，對我再熱情些，曾問過她為何如同石頭一般不懂回應，她只笑答“人非草木”，也許她還是對我有情的，是細水長流般的愛吧。
她美麗、善良、多才、疼愛妹妹，卻總讓我這個至高無上的皇帝仍覺得她高不可攀，莫非她真的是天上的仙女？我要封她做我的皇後，只是我該拿許氏怎麽辦呢？
飛燕她竟然懷了我的骨肉，這是天大的喜訊，她一定不會再飛回天上去了。為了不讓她動了胎氣，我不再讓她侍寢，但對她越發思念，看著她的肚子一天天長大，我仿佛看到了皇兒在叫我父皇了。皇弟定陶王的兒子都已經八歲了，可我卻還沒有兒子，希望飛燕她能為我產下皇長子吧。
宮中還有一個王美人同時有了身孕，後宮該熱鬧起來了。可是王美人好好的突然小產了，有人告密說是許後她在宮中媚道祝詛，才使王美人小產的。這婦人好歹毒的心，我正愁沒借口拿掉她，她倒送上門來了。下令拿人，她抱著我的腿大呼“冤枉”，並且告訴我飛燕懷孕是假，奪寵是真，還拿出飛燕帶血的衣物，這會真的嗎？我要飛燕與她當面對質！
還好我沒有做出讓我後悔之事，這歹毒的許氏，害了王美人不說，還讓我的飛燕也小產了，若不是合德一語點醒我，我幾乎被她欺騙。後來嚴加審問，原來舅舅王鳳當年得病身死也是她的“功勞”，這等失德之人，留著何用，若不是飛燕百般勸阻，讓我念及昔日夫妻情份，定將她同她姐姐一並處死了。好了，皇後之位經過這一折騰，終於空出來了，只等我的飛燕坐上去了。
母後果然不同意，聽說合德遣淳於長前去說項，她倒是很向著姐姐，盡心扶持，真是善解人意的丫頭，越來越讓人喜愛了，飛燕為後，我也一定不會虧待了她。氣的是母後一直不松口，這淳於長真是中看不中用。正待再想它法，這天母後突然召我前去，允了飛燕封後的事，她竟然回心轉意了！我得讓人再為飛燕建一座附合她皇後身份居住的宮殿，前所未有的豪華，讓天下人都知道，她才是我真正愛的皇後！不過這得瞞著她，我想看看她最後知道時驚喜的表情，哈哈哈……
一切終於水到渠成，下個月她就要成為我的皇後了，依照祖制，這個月我不能再讓她侍寢，昭陽宮不能再去了，很久沒有一個人睡過了。張放，突然非常想念他，他會恨我麽？封後大典，讓他提前回來吧。馬上修書一封，密傳他進京，與他敘敘舊，解我寂寞之心。
再見到他，依然風度翩翩，北寒之地只是讓他略為消瘦了些，更成熟了。我的美人，好好陪陪我吧，我們三年未見了。大典上的飛燕端莊，有些緊張，可是我卻沒有多看她，張放擠在人群中，還是那麽顯眼，如果他們二人能平和相處，那該多好。
我真是傻，居然被騙了！原來我的皇後並不恨張放，還與他做出那茍且之事，我最愛的兩個人居然同時背叛了我，我顏面何存？！一定要把他們挫骨揚灰，方能解我心頭之恨！合德也跪下求我，勸我暫時先放過她姐姐。她說得對，如果事情鬧大了，更是無法挽回，家醜不可外揚，我這個皇帝做得真是窩囊，要就此放過他們嗎？原以為他們會哭著認錯，求我原諒，發誓再也不背叛我，可是他們竟然還在那裏眉來眼去，我不想再看見他們，都給我滾開！手中還捏著要送她的夜明珠，送什麽送，看我摔了它！
合德追著我出來……我粗暴地要了她，她嚇壞了，可是還是默默地承受著，原來我身邊還有她，我不是孤家寡人……為什麽一樣的容顏，卻懷有不一樣的心，我愛的她，對我的愛視如糞土；我看不起的她，卻對我不離不棄……原來，上天為我準備的不是飛燕，而是合德，是我弄錯了。合德，我會好好補償你的，我發誓除你之外，不再碰其他女人，包括你姐姐，你所有的心願、要求我都會滿足你的，只對你一個人好。
合德真是尤物天生，膚如凝脂、光滑潔白，體香更勝飛燕，不像她那樣瘦，摸上去總怕把她的腰揉斷了，女人果然還是要豐腴些才好。一次無意間看到了她沐浴，那樣的顧影自憐、輕歌自語，優雅的動作、水光映襯的肌膚，春光無限，讓我血脈賁張，原來女人洗澡可以如此誘惑人的。我為她準備了更大的藍田璧玉缸，註入豆蔻之湯，果然更是水光瀲灩、活色生香，每次她浴洗後與她歡好，我總能興奮不已，更甚從前。天吶，失去飛燕，還能擁有合德，真是我之大幸。
說是不想見飛燕、張放，其實是自欺欺人，多少次遙望遠條館，漆黑的殿閣，我忍不住就想過去看看她。張放又被召回過幾次，終是不歡而散，不忍處罰他，放手又心有不甘，身為帝王，原來還有這麽多無奈，想要兩個人竟然如此之難。
五年前的今日，正好是飛燕她進宮的日子，那驚鴻一舞至今仍能清晰回憶起來。一直聽說她在樂府訓練舞伎，把當年的長袖舞傳授諸人，可我卻不想再看，不敢看，怕一觀後又陷入無法自拔。徘徊了許久，我終於還是忍不住踏進了她的殿門，一路禁止宮人的宣報，悄悄地走進了她的寢宮。
她正在洗澡，我還沒看過她洗澡，很久不見，她是否美麗如昔，缺少了愛的滋潤，也許同失寵的諸妃一樣，黯淡失色了吧……她發現了我，我只好走出屏風。好一個出水芙蓉！還是那麽清麗脫俗，絲毫不見歲月的痕跡，根本不像是冷宮中的女人，她不需要我的，沒有我一樣滋潤無比。過去終是過去了，我只想與她重歸舊好，合德她不會怪我吧，畢竟她是她姐姐。可是，飛燕竟然出言不遜，故意激怒我，還嘲笑我出爾反爾，最後從浴盆裏坦然站起，實在讓我忍無可忍！
罷了，隨她去吧，不是我的，也強求不得。不過我不會放了她的，我要她永遠待在這裏，孤獨地陪著我，休想與情人共白頭。人是我的，永遠是我的！飛不起來、飛不走的燕子，就在這裏陪伴我這個孤獨的帝王吧，我的痛，要你完完全全的體會個遍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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